第一次解救让他“一发不可收拾”
媒体此前采访仔仔,总是着墨于仔仔第一次的打拐,也就是那个被媒体称为“宝贝计划”的行动。
2007年7月的一天,在广州多家跆拳道学校当教练的仔仔路过广州体育中心门口,看到一群卖花孩子被两个中年妇女暴打。
“当时我看到那一幕,就是卖花的小孩去抱别人情侣的腿,强买强卖,别人一脚把很小的小孩一脚就踢飞了。”
当过侦查兵的仔仔隐约感觉到这些花童是受人操控的被拐儿童。
他决定跟踪花童,为了这次行动,仔仔通过网络征集了一名志愿者“女友”,于是,每天下班时分,仔仔和“女友”都会出现在花童聚集的地方,买花,然后离去。渐渐地,他们与花童渐渐熟悉了……
在仔仔跟踪两个月之后,6个从江西、安徽拐来的孩子成功获救,7个犯罪嫌疑人被公安当场抓获。
后来,仔仔也解释不了自己当时的举动,“只是想弄清楚这背后是怎么回事,没想太多。”
不料,这一发竟不可收拾。此后,网友不断提供被拐花童的信息,让他多次赴深圳、成都、上海、宁波等地,和警方一起解救被拐儿童。
其实,仔仔注意到社会治安方面的问题,这并不是“第一次”。早在2004年,仔仔退伍后第一份工作在广东中山市一家酒店当保安。一天晚上,仔仔和一退伍的战友同事下班回宿舍,碰见一女子迎面呼救跑来,后面跟着4个男人。
“4人手上有刀,还警告我们不要管闲事。那时候,我们刚退伍,血气方刚,正愁有劲没地使呢!”
两人赤手空拳和对方打在一起,抓了两个歹徒,并追回了被抢的手机、钱包,然后报警。第二天,警察的一句 “小伙子,好样的!”让他虚荣了半天。
仔仔的事迹传开后,保安圈内退伍军人主动约在一起,在警方指导下组建“退伍兵义务反扒志愿队”,在当地颇有名气。
在矛盾中毅然前行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有虚荣心,也可能会有一些成就感,但是这些都会过去。”
仔仔每次通过自己的努力,使被拐儿童和父母团聚,都感到无比欣慰。但是把这件事情当做事业来做,慢慢到了越来越深入的时候,他感受到了来自多方面的压力,有点力不从心。
“后面还有很多孩子等待被解救,我的行为远远改变不了这种现象,一个月解救一个两个,虽然自己一直在做,但是压力也是很大。”
此外,行侠仗义的虚荣快感过后,面对的是穷迫的生活现实和疲惫的身心。
粗略统计,近年来他为公益解救被拐儿童耗资40多万元。2003年退伍后,他在广州做跆拳道教练有着很好的收入,一个月可以拿到2-3万的薪水,然而志愿者活动占据了仔仔的几乎全部生活,他不得不三天两头请假。
“一个月有20天不在广州,后来我都不好意思请假了,积蓄慢慢也花光了。”仔仔说。
仔仔的解救行动主要花费在机票和和住宿费上,因为解救被拐儿童事关生命,需要和人贩子约好时间。大多数情况下,为了节省时间或者避免人贩子突然生变,每次异地解救他都得亲自坐飞机赶赴。大多数情况是临时出发,这就更顾不上机票是不是打折了,而这不是一笔小开销。
一场异地解救下来就要搭进去5、6千块钱。“的确有点心痛。”可是下次,仔仔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再次出发。他也觉得自己是矛盾的,但是却违背不了自己的心。“行动一来,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2012年,仔仔加入了中华社会救助基金会——儿童安全公益基金,但是公益组织的报销费用并不能完全卸掉仔仔的经济担子。因为慈善组织的运转十分小心,报销费用需要选择最便宜的航班,要么早,要么晚,坐火车又慢,而仔仔从事的解救活动,和犯罪嫌疑人的约定一般是临时性的,为防生变,他必须某个时间必须到达“交易”地点,时间不可控,加诸与犯罪分子打交道需保持高度警惕……所以“目前还得经常自己花钱。”他无奈的笑笑。
父母一直是让仔仔感到愧疚的人,目前他们依然在种地,很是辛苦,家中五间房子,还是上世纪60年代修的土坯房。
2008年,四川汶川地震,仔仔的家乡在重灾区。那段时间也是他人生中最难捱的日子,“如果自己有钱,帮父母把房子修修该多好啊!”这个帮助过许多人的英雄也感到了无力。
每一次解救必须成功,仔仔总会周密的设想不同的计划,“要预测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准备有针对性的预案和处理方式,具体到说什么话,被怀疑后的补救措施等。”
由于长期和犯罪分子打交道,精神高度紧张,加上经常性和犯罪分子进行心理较量。2010年,仔仔已是严重的神经衰弱,失眠十分严重,“有时候吃了安眠药,也只能睡到两个小时。
仔仔的家人只是在知道他在帮别人找孩子,“不告诉他们,是怕他们担心。”仔仔说。
“很多人问我,是什么支撑着我一直在坚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想那么多。”仔仔自己也困惑过,但是看到被拐儿童家庭那种伤心、无助、凄惨的状态,他总希望自己尽一点力帮助他们。
“自己在最无助的时候,当时非常希望别人能够帮助我。看到这种被拐的孩子,比我的经历凄惨多了,有一点点能力去帮助他,我很高兴。”
“即便花了自己的钱,让他们团聚,还是值得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