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继忠被美术界论家称为当代画坛密体山水代表人物,是继黄秋园之后北派山水重焕时代风采的又一传薪者。
青年时代的马继忠,西安美院毕业后就一头扎进秦岭巴山深处的太白县文化馆工作和生活,40多岁后才走出大山。对这14年的深山生活,画家曾有过生动的简述:一出门就是山,抬脚就爬山;住的是大山里的石板小屋,喝的是用辘轳绞上来的山井水,烧的是冒着滚滚浓烟的山柴,吃的是和当地山民一样的洋芋糊糊;工作时和同伴拉着架子车,爬过一道道高山,淌过一条条大河,和当地山民一样,打柴、背粪、抬土、修堤、造田;工作之余,爬上高山写生“师造化”,晚上闭门在家读经典“师传统”;和山民一起开会时,常躲在松明光亮的人缝中偷偷画速写……10多年日复一日山民式的生活、工作、劳动,这位有扎实绘画基础和艺术追求的马继忠,逐步融入莽莽群山之大自然怀抱。同时,这位有志于研习和探索密体山水的画家,一步步从生活和思想情感上,把长年朝夕相处的山山水水,融入心灵之中。
应当说,马继忠幼年时代的艰辛和青年时代艰苦的经历,对其创作的影响是深远的。尽管生活艰苦,但是对于当时那个特殊年代的山水画家来说,能有幸避开尘世各种干扰躲在群山深处画山水,也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和情缘,所有这些,似乎都可以在其后来创作的一系列密体山水作品中感受到。
马继忠作为新时期密体山水画格的探索者,有过逐步成长的漫漫之路。比如,其早年在大山深处所作之《太白春暖》、《千山万木载如流》、《山峡彩虹》,在当年美术作品出版非常困难的情况下,受到美术出版界的青睐而出版。其中《太白春暖》竟以罕见的对开之大尺幅,印制10万份,由新华书店全国发行。当时这对任何一个画家来说,都是很难得的机遇。马继忠面对其珍视的传统文化元素,自觉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思,他认为:“与其把我已出版的山水画叫做中国山水画,不如叫做西洋风景写生画。”此时的画家体悟到:“一个真正的山水画家学会‘爬’自然的山,‘师造化’,仅仅‘爬’了一半的山。欲想在山水画领域有大的出息,还得汗流浃背地‘爬’许许多多的历史上的山、文化上的山、传统上的山。”从马继忠先后创作的作品,如《洪荒图》系列、《面壁感悟》之焦墨系列、《故土》、《秋恋》、《太白暮冬》、《太白飞雪》、《太白雪炊》、《锁居》、《极顶寒鸦》等系列作品,大体上可以看出这位已至古稀之年的山水画家作品的概貌。从马继忠山水作品的用笔用墨来看,其用笔绵密、细秀,笔笔入纸畅情达意,展示出画家书法用笔入画之“写”的功力和修养。微观上焦点、宏观上散点,经营位置充分体悟开合之道,开启了高古又时尚的山水画风貌,而这一切又源于其数十年来依山为伴的率真质朴之情。
观读马继忠的画卷时,感受到其特有的艺术语言特点是茂密、严谨,既宏阔幽深又清新疏朗。其以繁密朴秀之细笔,既写出古老秦岭巴山气象万千之灵气,又写出秦山巴水郁郁葱葱之生气。
著名画家张仃生前看了马继忠的山水作品后,曾激动地说:“谁说中国画已穷途末路,马继忠的画对大家是一个教育。”笔者和画家从不相识,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见到他的山水作品,从而唤起笔者于上个世纪80年代,在南京清凉山一间散乱的展室里第一次见到黄秋园作品时的那种感慨,并促成其遗作在京成功展出。对于马继忠之密体山水的出版和展出而言,笔者之所以略尽绵薄之力,只是希望能看到,被称之为北派之密体山水,能和画坛不同情趣之南派疏体山水,作为新时期山水画坛不同艺术风貌之两翼,共同奋起齐飞,翱翔于世界艺术之林。
来源:中国文化报 编辑:徐新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