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日报网消息:英文《中国日报》1月29日评论版文章:如果我们把改革看在60年的跨度来看,我们过去30年,重点在经济改革,未来30年,我想重点是在政治体制改革。经济改革主要是几方面,一是价格自由化,第二是企业民营化,包括借着新的国有企业和民营化,第三是地方分权,第四是开放国际化。
未来30年,主要是一个重要的政治体制改革。这就是我讲的第二个问题,要论述一下经济的市场化,走在政治的民主化之前,可能是一个比较合适的改革程序。其实我们从邓小平发起改革,尽管不断强调政治体制改革,但是政治体制改革,到目前为止,步骤还是相对比较小的,我想这一点是对的。为什么经济的市场化,走在政治的民主化之前,我想第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说,一个国家,我们首先一定要清楚,什么是市场做的,什么东西是政府做的。好多东西,我们对民主化有一个误解,好像所有民主就可以解决这些棘手的问题,但民主是不得已的办法,我想政治体制解决是一个手段而已。打一个比方,什么是市场解决,什么是民主解决,好比我们在座的人,我们中午要吃饭,一种办法就是我们自己你拿着钞票,想去哪个餐馆,或者同样的餐馆,你想点什么菜就点什么。这是市场化,民主就是自己先投票,有一个程序,50%以上的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是民主。所以民主是个迫不得已的办法,带来了对一部分人权利的剥夺,和效益损失。
而要既定这个过程,市场化就变得非常的重要。如果一个国家在经济市场化之前,我们就憧憬于政治民主化,我们觉得民主化可以给我们带来好的效果。第二本来可以通过个人决策,可以自己解决的问题,都推到政府身上,我们就不希望这样,寄托在改变民主的方式,改革政府的效能。从历史来看这个是非常不成功的。所有的成功,凡是民主化走在市场化之前,它都经过非常长的一个痛苦的过程。
第二个原因,我想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民主化一定建立在一个公民的基本责任意识基础上,而公民的基本意识基础靠什么?靠中产阶级。其实我们人类过去两百多年的发展,就是中产阶级不断的兴起的过程,现在讲全球化就是中产阶级的全球化,为什么强调这一点?因为大家知道,我们叫做民主的话,就是讲个人要行使一种权利,而这种后果会影响很多人,不是说我买股票我买多了,我只影响我一个人,而投票,我选某个人,在某一项法律通过的时候,你的任何一项决策都会影响很多人的。我们看,我们是两极的,一极是非常富的,一极是非常穷的人,这个穷人是非常容易改变的,就是投票的时候,很容易被少数人给操纵。而富人不需要,他自己有权力,甚至雇用黑社会来做这个。所以他们也对社会做不起什么决定作用。而中产阶级,这些人过的挺好,他有房子、有车,所以不会引起社会动乱,但是他又不够富有,所以不够欺负别人。所以在这个阶层当中,是国民最大的。如果这个阶层不够大,社会就会变成暴民阶层。只有这个阶层足够多,才可以变化一个公平、公正的过程。所以我想这一点,也是非常重要。
第三个问题是民主改革,我也坦率的讲,中国经济体制改革,面临的核心挑战是什么,怎样能够精英政治、精英治理与民主化结合起来,中国最差的是民主化变成痞子民主,变成暴力化。中国这个最大的是中产民主。为什么讲中国的中产民主是很大的。如果没有一个负责任有意识的中产阶级,那么民主的话,无论是选举还是什么,导致的不是一个精英治理,而是一个暴民治理,所以讲,中国的民主,肯定对经济、市场化不能太急,不可能很快就可以实行,可能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另外我要讲的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法治核心,是要树立法治的核心和法院的权威。
但非常遗憾,你看我们现在好多做法,都在弱化法院的权威性,而不是强化,这个非常危险。现在很多纠纷,都上访、政府协调,但这是不利于稳定的。政府如果采取,靠政府本身来去解决这些社会冲突矛盾的后果,可能是引起社会的不安。唯有借助社会司法的权威性,才可以把社会问题分解成每一个个案、每一个个体的问题,这时候的社会才可以安定。所以我想这点非常的重要。至于我们下一步的其他好多问题怎么解决,我觉得这个我们需要很好去探讨。
当然未来,我说,刚才我一开始讲到,未来的30年,就是如果放的远一点就是2040年,我觉得整个中国的改革,应该完成了。其实我说的这些,有点借鉴大历史的观点。历史学家唐德刚,他讲到中国有两个大的结构性的变革,第一次就是从封建到郡县制改变,从秦始皇开始到汉武帝确立大概200年时间,第二次变革就是从帝国制到我们民主社会、现在公民社会的变革,大家也在两三百年的历史,我们现在发展很快,如果两百年算的话,就是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到2040年,正好两百年的时间。现在可能由过去的30年,和未来的30年,是我们200年变革最后的一幕。
大家觉得这个有点太遥远了,但如果各位看历史的话,是很近的事。美国是1789年发生独立战争,花了9年解放黑奴,但是经过二百多年,1965年黑人才有了选举权,但是40 多年后美国黑人当了总统了。历史看起来很长,但是回过头来看,又很短。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预言,就是2040年的时候,中国的大的历史转型,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的,基本上完成,不是没有事干了,那时候还有事干,但是方向性的问题解决了,但是还有技术性的问题需要解决。
本文为北大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张维迎在中国改革(2009)年会上的发言。英文原文请见:
http://www.chinadaily.com.cn/cndy/2010-01/29/content_9395030.htm。特别说明:因中英文写作风格不同,中文稿件与英文原文不完全对应。(编辑 裴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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